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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2學年度第十六屆傑出導師得獎教師-化學系江昀緯教授

112學年度第十六屆傑出導師得獎教師
理學院 化學系 江昀緯教授
走出自己的路,追回自己的熱忱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採訪與撰稿:清華大學人文社會學院學士班26級梁謙恩
「對科學熱愛的峰迴路轉:昀緯教授的求學經歷」
    當昀緯老師談起自己與科學的邂逅,雙眼滿溢著無限興致。昀緯老師自幼便鍾愛科學。1986年,李遠哲成為臺灣首位諾貝爾得主。幾年後——當時李遠哲在臺北有場演說——正就讀中學的昀緯老師,成為了追星潮流的一份子;不過,他追的是李遠哲。這追星最後追成了對做基礎科學的渴望,原本的興趣成為了夢想、起了做學術的
念頭。
    只是,高三、進入大學新階段前的昀緯老師,看到了丁肇中自傳中的一段話,開始擔憂自己是否資質不足,不足以躋身基礎科學的學術殿堂。另一方面,家族中沒有長輩走過這個職涯,沒有經驗的承繼與指引;身為長子與長孫,真的難以斷然步上這條未知路。多方考量下,他放棄了理學院的志願,延續家族傳統就讀了工學院。但是,這份從小學延續至今的熱情未減半分,對於基礎科學,他依然保持學習、充實自
我。
    昀緯老師從工學院轉向心心念念的理學院,是在美國留學時。大學的他受偶像李遠哲影響,早已決定出國進修。儘管大學畢業後他去的是康乃爾大學的機械與航太系(工學院的老本行),但他開始嘗試化學系課程,而這個跨域也受到兩方系所的支持。昀緯老師回顧這段過去,十分肯定康乃爾大學這種學術氛圍——不同學科間積極鼓勵跨領域,並且信任學生所做的跨域決定——昀緯老師說,這在臺灣並不常見。後來,在學院全額獎學金、制度的鼓勵、以及熱情和渴望的推波助瀾下,他跨過內心猶疑的檻,決定就讀康乃爾大學的化學系博士,走上生命中他人沒人走過的路,為自己年少的夢想跨出一大步。
    在昀緯老師的求學過程中,沒有前輩、老師般的角色可以指導他;他的學習都是一步一腳印的自我磨練、養成。訪談中昀緯老師向我介紹他滿牆的書籍,一本本,都是他一路走來追隨的教師、一座座帶來成就感的知識之山。現在想起來,昀緯老師說當時真的是靠著「對學術莫名其妙的熱忱」堅持下去。面對做研究的失敗、挫折感,他認為這是必然過程,只要有毅力與熱情,任何難關都將能克服。
    《走出自己的路》,是昀緯老師學生時代讀到的書,一直珍視其中的道理:追尋知識的路上,告訴自己要走出自己的路;做自己的熱忱所在,才可能堅持下去、繼續熱愛下去。昀緯老師引述了電影《賽道狂人》中的一段話,「It's a truly lucky man who knows what he wants to do in this world. 'Cause that man will never work a day in his life.」昀緯老師的生命就是這一信念的體現與例證,「做事情,要用興趣去引導自己,然後用熱情衝過去就對了!知道困難究竟有多難,並沒有任何幫助,重要的是保持信念與熱情,勇往直前。」昀緯老師說。
「為師如為親、創造理解學生的契機:學生輔導的理念與經驗」
    博士畢業後,在美國做不到一年的博士後研究就來到清華任教。就在那年的前後,成了爸爸、也成為了老師。原本對學生輔導並沒有太多想像的昀緯老師,開始連帶有了些變化。昀緯老師覺得,對他來說,學習做父親,與學習做導師是同時的、並行的,甚至可以說是同一回事。沒有人一開始就是當爸爸的料,個個都是實打實戰下摸索出來;同理學生輔導,導師也都是在嘗試與實際互動中慢慢得出心得。當問起老師
如何看待現在的大學生,老師以開放的態度認為,現今大學生面臨的狀況不同往日,導師工作的過程中,無法對「大學生」給出明確定義;因此,老師也必須跟進學習如何與學生相處,不去預設大學生應該要有的樣子。就像,小孩一天一天地長大,父母與他的互動,也會持續地更新變化。
    關於學生輔導的實作,昀緯老師的作法獨樹一幟——提供學生專屬的辦公桌。在老師的教育現場,接觸到的多是自己的研究生,以及大學部專題生。昀緯老師堅信,要達到對學生的幫助,必須深刻了解學生的核心需求;而要做到這一步,首先就要創造認識學生的機會。提供專屬的辦公桌,學生與這個空間的關係不再只是辦公與任務導向的——為了做實驗而來,做完實驗便離去——他們可以在這裡讀書、閒來無事也
可以出現,或是和老師、同學聊聊天。更重要的是,與老師的互動也就不會停留在任務的指派與驗收,若有似無的認識、近乎陌生的關係。昀緯老師談起認識學生,熱情不會少於大聊自己追星李遠哲的故事。他說,陪兒子一路長大,發現與年輕人互動最重要的,就是話題的連結、製造共同的主題;這方面,老師的做法非常實在——把流行的動漫都看了一輪。
    「能夠每天聊上幾句,就有機會更了解他;更了解他,進而就能知道他需要什麼,才可能知道如何輔導學生、提供到位的意見。我提供的是客製化服務,不是用舊教條去教新一代的學生。」比起有說教意味的建議,昀緯老師看重的是傾聽、理解的力量;雙向的深刻對話,好過單向的金句箴言。
    不過,他也有些感慨,在導師工作中,是會有狀況較複雜難解的個案。有些時候,學生的處境並無法在社會中、現有的機構與制度下獲得完善的安頓,這種情況下,學生輔導工作彷彿遇到某種極限。雖然這個極限存在,但無法抹煞對學生積極理解的可貴;因為,有時這種支持性的工作,對學生的幫助是更即時的,而且影響可能是很長遠的。
「走出多元的路、走出自己的路–對學生的期許」
    昀緯老師學生輔導的工作中,除了主動伸出橄欖枝,和學生搭建關係的橋樑、傾聽的陪伴外,老師對現今學生面對的新局勢也有所洞見,也對學生有所期許。昀緯老師觀察到,近年來(以化學系為主的)畢業學生的工作,逐漸所做非所學、甚至有大材小用的疑慮,學生對職涯的想法也開始單一化、「開始不這麼勇敢」。昀緯老師在個人層次與國家層次都感到擔憂。學生的個人層次上,對未來的想像變得貧乏,興趣
被抹煞、化約為某種不值得整個人生致力的東西;國家的層次上,缺乏下一代多元發展的空間與機會,將會限制國家的發展。在教育現場中,昀緯老師有時會提出這個觀點,試著讓有意願聆聽的學生反思。實踐方面,他則鼓勵學生的多元發展,在師生間培養對跨域嘗試的肯定態度;為學生創造老師自己在求學過程中所受惠的環境。
    結束與昀緯老師的訪談後,能深刻感受到老師的生命能量,像是某種邀請,邀請我(身為一位大學生)來反思——究竟,在這個對熱情、夢想抱有犬儒主義態度的時代氛圍中,從自己的求學發展、到成為學術工作者,昀緯教授都堅守著對興趣、熱情的肯認,要「走出自己的路」,以主動的誠懇態度、傾聽來接待學生——這樣的真摯會不會反過來是種叛逆?而這種叛逆,究竟可以蘊含著什麼價值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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