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閱讀分享:如果那一天】小叮噹的時光抽屜
*2009年亞馬遜書店編輯百大選書.華納兄弟公司即將改編成電影
*2009年8月亞馬遜書店精選主打書.橫掃紐約時報暢銷榜.榮登全美獨立書店ABA暢銷書排行榜
第一次見面,你好,我叫賈德,你不認識我,但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很有可能也會發生在你身上,首先,我的老婆和我的老闆上床,結果是我沒了老婆、沒了房子,還他媽的丟了工作,然後連我老爸也死了,還要我們這群冷血的家人幫他守喪七天,這些對我來說當然不算什麼,只除了我老哥恨我,因為他老婆的初戀情人是我,而即將跟我離婚的老婆剛剛說她懷孕了……
我知道我應該為了我老爸的死而哀悼,但看著這混亂的一切,我忍不住要想,我的人生會不會只是一場夢,說不定在某個地方有個更完整、更快樂、比較苗條版的我正在睡覺,身旁躺著的是依然愛著我的妻子,交纏的雙手是我們依舊相愛的證據,醒來後,我會鬆一口氣,慶幸自己永遠不必體會那種心碎的感覺……
賈德一團糟的人生就像我一團糟的人生一樣,剪不斷、理還亂,說實在沒有人的人生是完美的。不確定畢業後到底要做甚麼,上次英文檢定沒過,爛桃花有好情人找不到,還欠房東兩個月的房租,…。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很累、沒衝勁,只想把自己關在小箱子裡。當賈德重新看見家人對他的支持時,那種可以作為一生後盾的力量,使他又有勇氣去努力活得更好。看著賈德,突然覺得亂糟糟的也無所謂,有支持我的人,總能使我繼續走下去。
世界轉得很快,有一天從床上醒來時,赫然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孩子了,可是家人之間的聯繫仍在那裡。賈德在工作失敗、婚姻失敗後,一切陷入絕望時,是他以為已經遺忘的家人給了他支持。儘管他的家人已經不是他童年記憶中的樣子,甚至彼此間有許多不滿和心結,但是他們仍然愛他。家人的愛總是能無限大,當我經歷一場感情的失敗,卻還要在日常生活中強顏歡笑,是他們千里迢迢來給我安慰,即使一開始他們就反對這一場感情。看著不再年輕的父母,對著早該成熟的我,不需要另人潸然落淚的話語,只是家常瑣事的閒聊,然後微微笑,我發現他們永遠都支持我。就像小時侯跌倒,母親用雙手將我扶起,突然覺得生命中還有更多的可能。人生一直在變化,即使我在後面追著大喊:「等一下」,他還是會脫離我的掌控,雖然大部分的變化不會是好的,是家人不變的愛讓我有勇氣面對人生各式各樣的變化。
賈德對老婆出軌,丟了工作,感到後悔又憤怒。一遇上不順心的事情,便覺得要是時光能倒轉,就能挽救現況。我想不管是我、賈德還是其他人,都希望能擁有小叮噹的時光抽屜。可是我總覺得要是真的可以回到過去修正犯下的錯誤,那麼便無法繼續走下去、也無法在失敗中成長,儘管根本不可能真的這麼做,所以還不如接受現況,然後想辦法活得比現在更好。回想起大學的升學考試中,我搞砸了,放榜後崩潰大哭。有好一陣子我都陷在後悔的情緒裡,想著若是那時做題時再謹慎小心一些,所有曾經錯的地方都答對了,然後想像現在的我有不一樣的成就。更恐怖的是,這個「想像」還會進入夢中,夢裡的我得償宿願,可是最後卻不知道為什麼被學校開除了,在黑暗中驚醒常常覺得更壓抑。很顯然「如果」並不會讓我過得比較好,就像賈德永遠無法睡一覺醒來又是二十歲一樣,反而更加地覺得自卑,無法跳開名為後悔的漩渦。山不轉人要轉,不轉的話就會直直撞在山壁上,轉一個彎就有一條新的路在眼前。過去已經無法更改,我學著把現在過得更好,創早未來更多的希望,並且體會到好好把握機會的重要。如過要後悔,不如想想現在可以做些甚麼可以讓未來更好,因為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,我想我願意相信自己可以抓住可能的希望。
當不幸發生時,賈德對「別人」感到憤怒,而我們何嘗不是在像賈德一樣生氣。習慣把一件事情簡化再簡化,然後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,好像事情的不對勁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。我常常抱怨,覺得大家總愛強迫我,比如說幫忙買東西、帶課本或是借筆記。現在想想,突然覺得有點羞愧,因為我從來沒有表現出拒絕,我表現出來的態度讓人覺得可以對我這麼做。或是當失業潮來臨時,大家群聚向政府抗議,好似只要政府發放補貼大家就可以回歸正常生活。「就像有些人自己太貪吃,卻告麥當勞讓他們變成肥豬」,一點都沒想到其實自己也是個混蛋。憤怒蒙蔽自己的雙眼、對別人的感受造成傷害,而且生氣很浪費時間。可以選擇的是,與其生氣,不如把時間拿來原諒別人、修正自己,便能發現其實情況也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糟。
隨著閱讀,我和賈德一起體會人生一團糟的無助,學習如何不被過去困住,反而讓過去成為未來可能的力量。而我們總是能從家人的關懷中,汲取在紛擾世界中繼續走下去的力量。作者的文字中流露的是最真實的情感,給我帶來的是最真切的感動,讓我和賈德一起後悔和憤怒,然後又噢!地發現自己後悔和憤怒的愚蠢。從賈德的身上,找到面對一團糟的人生的方法,那就是好好最現在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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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黑米/清華大學中文系